小說王耽美小說網

關燈


皙白的手朝著面龐揮動,耳旁傳來源上悟陽光的聲音:“滕哉戶,又在發呆!”

回神過來,滕哉戶下意識望向了平清惠。

而平清惠的目光也轉向了滕哉戶。

兩兩相望,仔細的觀察著平清惠的五官輪廓,當真是越看越像。

滕哉戶:這該死的古早霸總的熟悉感……

而作為旁觀者的源上悟和藤原悠仁,就看著黑皮男人同平清惠情根深切的對望。

源上悟,藤原悠仁:……怪,太怪了。

不過還是平清惠率先移開了視線。

滕哉戶意識到自己的不禮貌,也收回了目光。

詭異中帶著一絲尷尬。

藤原悠仁大概可以理解,這種氛圍的原因。

回想起滕哉戶所說的,千年後有關咒術高專的事情。

其中就有提到過伏黑惠,當初看滕哉戶說起伏黑惠的時候,整個人都呈現出一種亢奮的感覺。

明眼人都看的出來,滕哉戶和伏黑惠恐怕是極好的朋友了。

所以作為和伏黑惠極其相似的平清惠,自然會受到更多的關註。

只是平清惠那小子,不對勁。

藤原悠仁都跟平清惠當了幾年同盟。

比起源上悟,其實平清惠的內在更加的任性妄為。

無論是一人幹翻整個平氏,成為家主。

還是當初加入貴族派,只因為看皇室不爽,不想讓其刮分自己家族的奇葩理由。

無不透露,平清惠是個相當自我又專橫的人。

藤原悠仁看了眼面容平靜,卻莫名有些拘謹的平清惠。

想起現在京都也有男風流行。

眼睛又飄向了在旁一口茶一口甜品,絲滑幹飯的滕哉戶。

那高壯有型的身軀,和兇惡卻英俊的面容。

怎麽看滕哉戶都不是可以玩弄的類型。

腦中頓時冒出個可怕的念頭。

藤原悠仁:。。。不是吧,平清惠這小子。

在旁博覽群書,深知各種狗血套路的源上悟,更是敏銳的察覺到了兩人的小氣場。

有種當場吃瓜的刺激,源上悟不可置信的對著平清惠喊道:“平清惠,你是不是喜歡上了滕哉戶!”

藤原悠仁內心默默豎起大拇指:太勇了,源上悟。

看向對方的目光,仿佛就像個即將歸西的勇者。

而平清惠被源上悟這麽一說,耳廓紅了紅,表情尷尬了瞬間,隨即恢覆正常。

望向了面前無動於衷的滕哉戶。

竟沒有否認,只是語調平平的說到:“只是欣賞滕哉閣下的品性和實力而已,強大之人,趨之若鶩,天性而已。”

源上悟自然不信,他可看到了平清惠這小子耳朵紅了,在旁囊到:“本家主也很強,怎麽不見你這麽對我。”

藤原悠仁安靜的喝口茶,他倒是覺得平清惠說的有道理。

畢竟感同身受,藤原悠仁也很欣賞滕哉戶的強大和爽利的個性。

而且平清惠向來是個任性的人,不是嗎,所以別多想了藤原悠仁。

手中端茶的手微微顫抖。

藤原悠仁如此安慰自己,畢竟他根本想象不出來,滕哉戶和平清惠在一起的畫面會是怎樣的。

作為當事人的滕哉戶,現在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,就是作為女性的自己實在太失敗了。

以及現在作為男性,本能排斥同為男性的平清惠的示好。

表面波瀾不驚,內心早已驚濤駭浪。

滕哉戶:。。。別搞,兄弟,純直男,沒希望的,千年後,咋兩再約。

歡鬧過後,幾人的氛圍也沒有剛開始那麽僵硬。

八卦是人類的天性。

就像現在一群大老爺們,團坐在一起,狀態優雅的討論別人家的風流事。

滕哉戶在旁聽得很是入迷。

在談論到侍從的時候,源上悟問到了平武真希。

家主近侍,不同尋常,不僅要通過嚴格的考核,更是要保證絕對的忠誠和服從。

但平武真希無論是從起曾經平氏繼承人的身份,還是同平清惠相處的狀態,都不符合要求。

這個話題也,引得了眾人的關註,畢竟平清惠在家主內也是獨具一格的存在了。

不會同源上悟那樣賣關子,說便說,不說就不會開口。

平武真希作為近侍的事情也不算什麽重要的,可以淺談一下。

抿了口茶,平清惠平淡的開口:“因為平武真希很厭惡這個時代。”

“厭惡”

源上悟並不理解,現在算是咒術師最鼎盛的時代,而且作為貴族,不論其他就光是地位和物質都比尋常人優越太多了。

厭惡也不應是貴族來談,這就跟何不食肉糜般的可笑。

“我記得,平武真希,並不是術師吧。”

藤原悠仁見源上悟不解,同為家主,隨意便推測出對方的想法,便在旁補充。

這話讓源上悟短暫的沈默了,只吐出句原來如此。

而經歷了咒術師地位變革的滕哉戶,也大概猜出來什麽。

從前被當做妖人的咒術師,現在則成為高人一等的存在。

在現在,有些品行不端的咒術師更是可以示意的淩辱他人,就如曾經貴族欺壓平民般,等級制度無處不在。

而平清惠後續的話語,更加深刻的證明這個時代階級的不可侵。

平清惠並不是同平武真希一同成長的。

雖說平清惠只是個附家的庶子,還是個母家無權無勢的獨子,從小也遭到了不少欺淩。

可是在覺醒自己的術士,並將曾經欺負他的人痛毆到不敢同平清惠存在一個空間後。

因為沒有繼承人的資格,應該是將平清惠當做未來輔助家主的大臣的潛力股一列。

便自以為是的拉攏其了天賦異稟的平清惠,這確實給予了實質性的幫助,平清惠在此期間生活的環境和地位便提升了不少。

總而言之,平清惠的童年相當於一步打臉爽文。

不過因為從小就孑然一身,平清惠沒有任何瞻前顧後的因素,一路便是發狠發瘋高歌猛進,從而也形成了現在這種漠視專橫卻也相當隨性的模樣。

但平武真希不同,即使這個時代被默認的規則下,不可承擔重任的女性,更是無咒力者。

雖是本家出生,但這兩個硬性條件就註定了,平武真希不可能是平氏繼承人。

不知其中的多少艱辛,在這個根本的不可能中,平武真希創造了奇跡,將自己擠入這暗流湧動的決戰中。

以一己之力幹掉20多名繼承人。

在平清惠同平武真希的首次對戰,亦是最終對戰。

那時雙方都已經精疲力盡,滿身傷痕。

但若是對比起來,平武真希幾乎成為血人,身體都是外翻的新鮮血肉,徒留雙猙獰到吞噬一切的眼神,堪稱恐怖。

結果不言而喻,平清惠獲得了勝利。

拋棄所有的後路,孤註一擲的戰鬥,卻停留在了一步之遙。

當平清惠再此註意到平武真希時,對方的眼中以倦怠著死亡的氣息。

也是那之後,平清惠才知道,無咒力的平武真希,從出生起便當做同其他家族或者利益聯姻的物品。

不配擁有為人的自尊,更不許覺醒為人的思維。

被灌輸著任人擺布的命運論。

可平武真希有個好母親,她教導著平武真希做著自己喜愛的事情,不必為他人改變自己。

所以以母親的話語為精神支柱,平武真希在這個封建迂腐的家族,頑強而絢麗的生長著。

直到再一次頂撞了,企圖猥褻她的行為教導員後,被平武真希的父親知道了。

本就對這個女兒心生厭惡,在鬧得了這麽大的動靜。

毫不猶豫的站到了教導員那邊,處罰和羞辱身為無咒力的平武真希。

帶著鐵鉤的編繩,抽打得血肉模糊,直到被趕來的母親阻止。

或許是被阻止這個行為,冒犯了作為男人的權威。

連帶著平武真希的母親一同被毆打。

忍無可忍,當著所有人的面,平武真希奮起反抗,對她那禽獸不如的父親批評,就是個無能狂怒得廢物。

天與咒縛的存在,極端的憤怒下,平武真希竟真的將她的父親擊敗。

實力便是尊嚴。

那段時日,雖身負重傷卻和母親平淡而自由的渡過。

直到平武真希的父親身體恢覆,並同對方再度見面。

或許是才華的展現,那男人竟換了副面孔,讓平武真希能夠同男孩般訓練。

以平武真希對著男人的冷血來看,覺得其中有詐。

可她那溫熱的母親,卻勸說平武真希同去學習,畢竟男人是平武真希的生父。

風平浪靜的成長,平武真希成為同期內最為出色的武者,也得到了之前從未有過的尊嚴。

似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。

每日的成長,都讓平武真希對自己更加自信,回到家中會有母親溫和的陪伴。

一如往常的回家,見到的確實,名為父親的男人,親手一下又一下的將自己最最喜愛的母親打的血肉橫飛……

桌上的飯菜尚有熱氣,都是平武真希喜歡吃的,大概是母親獎勵她又成為第一名武者而特意準備的。

只是如同秋雨中的黃葉,倒在血泊中的母親,永遠失去了生命,被名為父親的男人殺死。

那一刻,平武真希崩潰了。

似乎為了報覆,當初平武真希當初落下男人面子的仇恨。

男人笑著將平武真希母親青腫的身體踹到一旁,嘲諷道:“女人就是軟弱,幾拳下去便沒了聲息,平武真希你知道嗎,在那女人死前,都央求著我,不要傷害你,看在我是你父親的面子哦。”

連帶著幾十名精英和男人,都被失去一切的平武真希斬殺。

除了當事人,雖也不知道僅僅12歲的小女孩,是如何做到這一切的。

父親殺害了母親,女兒隨即殺害了父親。

到後面,平武真希才知道,那男人讓自己訓練的場地,也只是用於培訓仆從的場館,從始至終自己獲取第一名,所帶給母親的欣喜都變成了笑話。

弒父之名傳開,人人都知道平武真希得父親對平武真希的母親做了什麽。

但人人都站在了男人那邊,不僅僅是權利和地位的影響。

更是對於作為無咒力女人這個異類的排斥。

平氏內如此,平氏外這個世道也是如此。

人人都厭惡如此蠻狠冷血的平武真希。

男人因力量權威受到破壞,而畏懼詆毀平武真希。

女人因時代的灌輸下,而厭惡和排擠平武真希。

早已厭惡至極。

或許在母親死亡的時刻,平武真希也早成為皮肉。

或許是怨恨,或許是不甘,或是想證明這個時代的錯誤,平武真希必須成為平氏家主。

拼勁全力的攀爬,最後停留在頂峰下腳的碎石上。

所以,眼中的死志便再也不曾掩蓋。

而平清惠欣賞這對方,在戰場上那股不要命得狠勁。

在給予對方極大權限的自由和權利。

以及直觀的表達,整治平氏家的想法。

算是仇恨未消,平武真希同意了。

不過上任半年,平清惠便和平武真希,以鐵血手腕和獨斷方法,將平氏內外都清除了一遍。

也是那之後,平武真希便不再插手平氏的事情,成為了平清惠的侍從。

說是侍從,倒不是說是掛個名號而已。

平清惠基本上是不會吩咐平武真希的。

一切事物,都用平武真希自行決斷。

就比如前幾日,平武真希領著一個小隊,前往支援和斬殺咒靈。

“所以,平武真希還想活著嗎。”低啞的聲線傳來。

默默聽完,整個起源的滕哉戶突兀得開口到。

此話一出,直接破壞了方才略顯凝重的氣氛。

源上悟吐槽滕哉戶真不會說話:“滕哉戶,你是笨蛋嗎,要是平武真希不想活的話,現在還會主動帶隊支援別人嗎。”

藤原悠仁則沒有開口,低垂著眼眸,雖說已經是見慣了這麽多是是非非,可還是會為其傷痛。

“我不知道。”平清惠給出了自己答案,他從未探求過他人的內心,也如當初告訴平武真希那樣的。

平清惠只是單純的欣賞和需要對方的力量而已,至於更多的加深,他並不想了解。

人各有志,無需插足。

這是平清惠在這個時代所得到的。

就如他從小便孤苦伶仃,被人打罵欺壓時,獨自成長脫變的模樣。

但凡,當初有人多此一舉的來關心,他平清惠都不會靠著自己的傲氣和戾氣走到今天,成為平氏家主。

所以平清惠並不會,改變他人的軌道。

自己所面對的,便是自己所選擇的。

不算答案的答案,聽後滕哉戶點了點頭,心下已經有了決定。

源上悟問滕哉戶幹嘛問這種。

得到了滕哉戶說好奇的敷衍回答。

也不多糾結,再又一段閑聊過後,滕哉戶率先提出離開,正大光明的告訴獨立派幾人,自己要去皇室那上班了。

又是被源上悟吐槽,這是在明晃晃的挑釁他們貴族派後,便也接受了這個事實。

也是在滕哉戶離開的不久。

三位家主還是那副悠然的模樣,只是不聽幾人談話間的內容的話,這只是個單純的聚會罷了。

“還想殺滕哉戶嗎?”

源上悟隨意的坐著,語調也很是慵懶,作為源氏家主,他怎麽可能不知道這些皇室貴族那些小心思。

殺死或者拉攏,二者選其一。

好刀不為我用,那便成為他人攻向的武器。

滕哉戶已經在為皇室做事,雖然還未正式公開站隊,但三番兩次拒絕藤原悠仁的邀約,意識已經是十之八九了。

即使中間派,源上悟雖然更親近貴族那邊,可終歸是兩邊都不站。

卻也有了幾分好奇。

畢竟藤原悠仁跟滕哉戶關系還可以,今天平清惠也對滕哉戶表露出來好感。

“在事情不到,不可挽回的地步是,我並不想同滕哉閣下交惡。”

藤原悠仁端坐著身板,面如平靜的說到,都是聰明人,源氏作為中間人,無非就是想坐岸觀火等待收割。

只是滕哉戶的現處的位置太過特殊,行為處事又太過張揚,肆意的虐殺已經造成了大量得反對之聲。

藤原悠仁提醒過滕哉戶的,只是對方並未放在心上。

這是皇族為滕哉戶設的局,因為是雇傭兵形式的方式,所以滕哉戶的一切行為,皇族都可以撇幹清潔。

卻不斷交給滕哉戶這種極為毀壞聲譽的任務,讓對方在民間臭名遠揚。

而普通貴族會借此來收獲名聲,而滕哉戶站在對立面。

而像他們這種大貴族,接受和任用滕哉戶也會被對立方抓住噱頭,從而遠離和孤立滕哉戶。

可這也正中的皇室圈套,因為皇室可以名正言順的更變和美化,滕哉戶的行為。

就如當初對墮天砍人手腳時,編造被攻擊人方的齷齪,從而正當化墮天的行為。

可貴族不行,他們是封地制度,管的住他們內部的人,卻無法阻止其他外言。

而且刻意的制止,反而更有包庇的嫌疑。

更叫人心寒的是。

因為滕哉戶是雇傭兵形式的。

所以當皇族想要擊殺滕哉戶,也是有同他們這些貴族一樣合理化的理由。

這番精妙的設局,滕哉戶只會步步推到皇室那邊,成為囚中人。

兩方都有借口和理由獵殺。

但這只表面。

核心不過是兩權為挑起戰爭,讓自己行為更加高尚正當化的行為罷了。

滕哉戶只是個點火線而已。

“意見保留吧。”

喝了口茶,平清惠冷淡的說到,藤原悠仁所想到的,他們自然都想到了。

不過戰爭是遲早的事情,世代積累得恩怨也該有個答案了。

雖是有好感,但該殺還是會殺的。

只看到時候,誰的手腕更硬了。

“還以為平氏家主會為愛沖鋒呢~沒想到還是這般冷酷。”

源上悟笑著調侃,當初絕對殺死滕哉戶的意見,雖不是平清惠提出,但也是由代表了平氏家的平武真希說出的。

果然面對家族利益上面,所有人都是冷血無情的。

不過源上悟還是有自己的私心,不站隊不等於不插手。

他想,日常生活中有個滕哉戶這樣的仆從還是相當愉悅的事情。

“滕哉戶確實討人喜歡,所以才持保留。”

或許是同類相吸吧。

在平清惠見到滕哉戶的第一眼,便察覺出對方是同自己差不多性格的人,只不過對方比自己更多了些決然和淡泊,應當是渡過長久歲月的感悟而發。

滕哉戶對於平清惠而言,就像是飄搖山河中的一葉孤舟,陡然與另外獨船的擦肩而過,僅僅片刻的接觸,便會心安。

沒有理會源上悟的起哄,平清惠有自己的想法。

在交流最近貴族和皇室間的問題和方案後,平清惠和藤原悠仁也陸續離開。

獨剩在源氏的白發青年,吃著甜糕,躺著軟墊上。

源上悟望著碧藍的天空。

腦中回憶起,在貴族和平民間,對於滕哉戶評價越發的激進。

源上悟隱隱感覺,這其中別有問題啊,不過鷸蚌相爭,漁翁得利,這場兩權分立的戰爭,到底會發展到何種程度呢。

本站無廣告,永久域名(danmei.twking.cc)